“尸骨的存放地，都在这上面？”

谭东青举着地图映照月光，扭头向地上的陌川苦茶问道。

“都在这上面了……距离大阵启动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，

最近的藏骨地就在隔壁万花楼，大人自可以去验证。”

陌川苦茶将地图交给谭东青后，反而释然了，说起话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。

“碰——”

谭东青一拳将陌川苦茶打晕，而后重新绑上，检查了没有挣脱的可能才大步离开。

他想要得到的信息都已经的悉知，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。

一路出了小巷，谭东青重新系好腰带，整理衣冠，缓步走向对街的万花楼而去，乍一看就像一位深夜寂寞的文人骚客，出来排解忧愁。

与这金陵，何其相符？

“哎呦~真不是在昨夜诗会上，一词气杀东瀛人的小郎君吗？！”

谭东青刚到那挂着两串大红灯笼的高门跟前，一位满脸奉笑，将眉眼鼻子都挤成缝隙的瘦小男人离开依靠着的门柱，凑了上来。

“气杀？”

谭东青也是一头雾水。

瘦小男人做了个斜切的动作，解释说：“昨晚小郎君走了之后，那东瀛人被抬着游街，中途意图逃跑，被那几个着甲的士兵给砍死在西门了。”

“哦？”

谭东青很是意外，没想到自己‘妙手偶得’的一首清词，就这样染上了血色，隐隐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凄美。

若屋下投青还活着，一定会立刻领会这种以血祭诗词的哀美——

如果他本人没有成为这份哀美的一部分的话……

“郎君进来用口茶水？”

那瘦小男人伸手一引。

“有什么好茶？”

谭东青丝毫没有扭捏，大步入内。

“雨前龙井，黄山毛峰当然还少不了洞庭碧螺春……”

……

谭东青的目的很明确，甫一进入万花楼，便点名要了一号上房。

“客官……这恐怕有点难办……”

瘦小男子说道：“一号上房是属于金蝶姑娘所有，她今晚从诗会归来之后便宣布从今日开始，一月不见生人。”

“不见人，就是去一号上房坐坐而已。”

谭东青说：“今晚的消费就按照最贵一档记账，这样你看如何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瘦小男子一开始说的就是‘难办’而谭东青又不是要见房主，便一口答应了下来，不过却说：“客官还请容许小的去通报金蝶姑娘，不然擅自进入金蝶姑娘的房间，小的就要丢了饭碗了……”

“快去，要快。”

谭东青催促，小厮立刻奔向后院。

不多时，一个青髻丫头快步走来，对谭东青说：“公子，我家姑娘请您去她的小楼一叙。

姑娘还说，昨夜见过公子风采，归来之后夜不能寐，如今公子竟然就在院中，简直是十世修来的福缘。”

丫头又说：“还请公子不要推脱，否则姑娘一定会伤心欲死的……”

谭东青思索了下，一口答应下来。

当谭东青/燕飞跟着青髻丫头穿过万花楼前后院之间的月洞门，便觉得耳边一静，初夏季节，细微虫鸣，树叶在夜风中摩挲私语的轻微响动，立刻填补了前院嘈杂人声留下的空档。

让燕飞心中的燥意，稍得疏解。

而就在那些花树掩映中，几座飞檐翘角的三层小楼，竖立在这座园林之中。

“前边那座还掌着灯的，便是我家姑娘的闻香楼了。”

青髻丫头在前引路说。

谭东青确实闻到这舒缓夜风中的隐约暗香‘闻香楼’这个名字，倒也贴切。

“姑娘已经问我几次了，郎君可算来了！”

走到小楼底下，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的女子浅笑嫣然地迎了过来，将谭东青引入花圃之中，踩着卵石小径，来到小楼廊下。

“郎君可有忌讳？”

那年龄稍大的女郎问道：“姑娘吩咐了，若郎君有避讳，让我们都先问清楚，以免郎君不喜。”

谭东青摇摇头说：“无有忌讳，还请引见金蝶姑娘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

两位女娥各推一扇门，将雕花木门缓缓推开，室内外的空气流转，燕飞只觉得一阵温暖的香风扑面而来，就好像一位美丽女子满袖盈香地在面前轻歌曼舞。

晨曦，想你……

燕飞心说，大步入内。

这座小楼的一楼，是三间花厅，装饰风格在不同中求同，分别承担诗、乐、舞的功能。

由于金蝶姑娘并不在一楼，谭东青便跟着两位女娥的引导，来到二楼。

风吹帘动，又是另外一种香气暗暗飘来，仿若女子懒